多国性工作者在疫情下艰难求生
前段时间,后台留言中出现自称性工作者的,介绍了不少疫情之下她们这个群体的境况。下文就整理自对一些性工作者的采访。性工作者都认为自己是见不得光的群体,至少在大部分国家是这样的,哪怕在那些性工作合法化的国家。黄女士是在新加坡的性工作者,新加坡疫情爆发后,在封城期间,她的生意彻底歇业,一下子失去了所有收入来源,改变了全部熟悉的生活节奏。原来,每天晚上七八点,黄女士和她的同事们就已经打扮得很性感,浓妆艳抹等待客人光顾。可是疫情后,到现在已经过去七八个月了,她都没怎么好好化过妆,因为就是妆化得很漂亮,也不一定有客人。
性服务的工作暂停了,生活支出没有跟着停了,房租水电吃喝等,一样没有少,还要赡养老人。如今,黄女士的积蓄快见底,她说再不能重操旧业,她得去改行当乞丐了。
Ellen是在印尼雅加达某知名娱乐场所的小姐,印尼疫情最早的源头就和娱乐场所有关,疫情发生后不久,所有娱乐场所都关门了。Ellen是单亲妈妈,收入断了,她在疫情期间必须精打细算,因为不知道何时能够恢复正常收入。为了活下去,尤其为了孩子,她还得继续工作。Ellen说疫情下接客要非常谨慎小心,通过交友软件找客人不容易,因为现在这个时候大家都很小心。一旦谈成交易,必须戴着口罩,接吻是肯定拒绝的,其实客人自己也不敢亲。每次接客前,都要求客人洗好几次手,全身消毒,有的客人嫌麻烦,那就只能作罢了。她是孩子的母亲,必须比别的性工作者更小心,有客人笑她怕死出来赚这钱干嘛,她说不干就真的死了。她要是不慎感染新冠,处境会比其它人更惨,所以每次接客都非常害怕紧张,但是没办法,她没读过书,没有别的技能。此外,疫情下嫖客数量锐减,老客户很少回来,新客户增加缓慢,这就像其它各行各业。而且不少客户还砍价,为了生活,只好降价工作。Ellen说她因为姿色还不错,社交媒体上关注的人不少,比起其他同行,她算好的了,疫情之下更多从事性工作的要比她惨很多。Ellen 以前还会挑客人,现在根本就没几个客人,只要给钱都接。
阿美是在雅加达的性工作者,她在疫情发生后就和同行们一起失业了。为了生活,她想方设法做点儿生意,在隔离期间,她学会了做糕点,每天通过Gojek在社交软件上卖糕点。阿美以前每月收入挺高,在高级会所上班,高峰期的时候日收入七八条印尼盾(相当于三千多人民币),淡季也有两三条(相当于一千多人民币),但是现在一个月的收入还不到以往普通时期的十分之一。为了减少支出,阿美从原来的套间公寓搬出,现在住小单间。但是其它支出依旧,压力很大。
阿美说,自疫情爆发以来,姐妹们都很担心。大家都躲在家里,晚上街道很安静,以前晚上去街上拉客,一拉一大把,现在,在风中吹一夜都颗粒无收,真是喝空气度日了。经常郁闷到撞墙,撞手机,撞衣柜,各种撞,没有收入,度日如年。对阿美和她姐妹们而言,比起新冠病毒,饿死更加可怕,而且就在眼前。政府有给需要帮助的民众发救助金,慈善机构也会发食物给贫困的人,但性工作者因为处在更边缘的位置,所以都被忽略了。阿美说一刀切的关闭做法是不公平的,相关单位应该想想他们的处境,没有配套措施的政策都是不合理的。比如性工作者在疫情之下都没有收入了,本来又没有任何社保和福利,失业保障金也没她们的份。这种情况下,可以给她们安排别的出路,比如可以支持她们开蛋糕店、制衣店、烘焙店、洗衣店、餐饮店等等,给她们提供技能培训,她们就有了做其它工作的选择。不能切断她们的生计,没有任何补救措施,你想哪个国家没有性工作者?可能很多国家人数还不少,疫情之下处境都很糟糕吧。性工作者转行真的很难,你想,你去找工作,总不能在自己的履历上写曾是“站街女”或“夜店女招待”吧!就算去做志工送食物,有的人知道食物是性工作者送的,都会抵触,这种偏见是根深蒂固的,难以扭转,但是她们得活着呀,必须找活干。疫情之下,很多人都不易找到工作,更别说性工作者了,她们中大多数也只能干老本行,但这个老本行也绝对是被疫情冲击最厉害的行业之一。
在巴厘岛的阿杰是男性性工作者,他说印尼疫情对巴厘岛旅游业的冲击简直是灭顶之灾,他个人现在也基本毫无收入,每天呆在家里,所有他曾经工作的娱乐场所不是关门大吉就是门可罗雀。阿杰身无长技,转型并不容易,以前游客多的时候,他还可以兼职做向导,或者当酒店“中介”,现在没游客了,这些都干不了了。阿杰说性工作者是一个被社会遗忘的群体,属于边缘的边缘,也是被很多人误解甚至嘲讽的群体。但是他们也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,基本都是不偷不抢不欺骗,你出钱来我出肉,相互情愿,谁也不占谁便宜,按规矩做生意。他们有思想,有各自的家庭负担,也有很多要抚养子女或老人,不应该被整个社会遗弃。
注:图文无关,文中出现所有名字皆为化名。